楼寒云

上一篇 下一篇

【佣医】我愿就这样腐朽(上)

*Day19

*40天安利计划

*佣医不拆

*对不起我拉低了平均水平1551

*因为是用奈布视角写的所以一开始没有医生真的超对不起的!我会加油赶进度的!


   “一把刀如果长期不用就会腐朽下去,而一个士兵,也是如此。”

1.

    主导战争的永远不是士兵,但是士兵却是战争的重要组成成分。

   战斗机飞过头顶的轰鸣声,炸弹被投下来一瞬间的爆炸声,尘土飞扬的声音,还有受伤了的士兵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奈布听见轰炸声响起的瞬间就卧倒在沙袋的后面,离他不过五米的地方已经被炸弹轰炸出了一个大坑,伴随着耳边响起的“啪”的重物落下的声音,奈布扭头看过去,那是一只断手,上面独特的戒指让他知道这只手的主人就是昨天晚上和他交流过这场战争的士兵,奈布心中除了有一丝丝兔死狐悲的感觉之外,心中再也没有升起其他的或悲伤,或害怕的情绪,又不是第一次看见,奈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庆幸着自己好歹还没有麻木,还能这样简单的自我调节一下,他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奈布摒弃了一切杂念,他握紧了手中的廓尔喀弯刀,这是一把刀锋还很锐利的新的刀刃,距离奈布一开始接触它也不过两年,两年来他就一直待在这个战场上,脚步声越来越近,奈布抓准时机,本来像尸体一样平铺在沙包后面的身体突然暴起撑着沙包越过去一把将弯刀插入对方的喉咙。

   一击毙命。

   奈布捡起来自敌方尸体上面的枪支,看见敌方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他们赢了这场战争,但这不过是这场大战争里面的小战争而已,奈布想让自己浑身都松懈下来,但是身体紧绷了太久,不能很好的将这个指令发送给身体,这就导致奈布直接整个人向后倒去,胳膊上只是简单包扎的伤口直接蹦出血来,奈布的脑袋在那一瞬间被放空,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软绵绵的,但是唯一没有放松的,是手上那把弯刀,耳边又好像响起母亲的低语,父亲的表扬,弟兄的鼓励,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贫穷肮脏但温馨的廓尔喀,但他一伸手却只能摸到炮火留下的灰尘,看见那无论经过多少场战火洗礼仍旧湛蓝的天空。

    “我们为了什么而战斗?”他依稀想起昨天问那个士兵的问题。

    “为了活下去。”士兵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在军队这种东西可以算得上是奢侈品了,他略带思念的眼神看着这根烟,絮絮叨叨又说着,“这是我家婆娘在我走的时候塞的一包烟里的最后一根了,真是舍不得啊。”话是这么说着,手中却一点没含糊地点燃了一根火柴,凑到烟头边点燃了那带着家中人思念的最后一根烟。

   奈布沉思着想着这个答案,旁边的士兵发现了这个年轻人脸上的迷茫和不安,他叼着烟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后背,大笑着说:

   “小毛孩子苦着脸算什么,我可是要活着回去见我家那个凶狠的恶婆娘的,你又没结婚,有什么需要苦着脸的?”士兵说完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遍布着星星的夜空,这证明着明天又将要是一个好天气,他又继续说着,“这场战争之后,我就和她跑的远远的,去到她想要去的安稳的国家,这样她总不会啰嗦了吧,那个恶婆娘。”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口气却满带着思念,就像那根烟里散发出的气味,奈布这样想着。

   旁边的士兵一直自说自话,即便没有得到回答也毫不在意,他收回那只拍过年轻人的带着戒指的手,突然带着哀伤说:

 

   “如果这场战争我死去了,能找到我的手的话,就把我手上的戒指摘下来,给我家那个恶婆娘吧。”

   奈布听到这句话才抬头看向旁边的士兵,而昨天的士兵今天躺在这里,被战争折磨的只剩下一条手臂,幸好是这只戴着戒指的手,不然我去哪里帮你找你的残肢,他闭了闭眼,一个翻身站起来,用那个来自敌方的胜利品——枪支撑着自己,走到沙包后面,从那只断手上取下了那枚戒指,取下戒指的一瞬间一阵眩晕感涌上他的大脑,奈布直接就吐了出来,他握着枪支的手指捏到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压下那恶心的感觉。

   “太狼狈了。”奈布向后一坐,刚好一屁股压在沙袋上,他看着面前那只断手,“为了活下去,你这也太狼狈了吧。”这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面前的断手对话,坐了一会,他依旧是用枪支撑起自己,然后拖着枪支向自己的营地走过去。

   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因为要活下去,所以他需要参军来获得钱财;因为要活下去,所以才这样狼狈的活在战场上;因为要活下去,才会像现在这样,对身边的死亡变得麻木,这样才能更好的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上活下去。

   枪支的枪口拖在地上发出和地面并不友好的摩擦声,奈布全身上下都开始叫嚣着需要休息,但是他只是机械地走着,在这个荒无一物的战场上行走着,他只知道自己要回到营地,只有这样才算是安全,这样的一股精神支持着他在走到营地的那一刻终于倒了下去,在他晕过去之前,看见的是和自己同为廓尔喀士兵的同乡人冲过来扶着自己的景象。

   我安全了。昏迷之前他这样想着,然后就两眼一黑,完全陷入了昏迷。

2.

   等到奈布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就被将军的命令拖着上了战场,他们这边已经明显处于劣势,和他隔了两三个营的廓尔喀的同伴已经和他还有其他的还能战斗的士兵重新组编为一个新的营。

   明天大概就是这场战争的终点,也可能只是战争中的小插曲,毕竟后方可能还会派援兵来,一直打到所有的士兵都死去,他们的国家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和对面那强大的帝国对抗。

   奈布面前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地炸裂的声音,奈布用一根小木棍拨弄着火堆,旁边大多数的同营的都已经睡下了,他们本来用来睡觉的帐篷已经全部奉献给了还吊着一口气的诸多士兵,他身边本来应该熟睡的同伴翻了个身看着他,小声地问着:

   “你说我们能活下去吗?”

   奈布只有面对自己的同乡人才不会吝啬自己的发声,他停下了拨弄火堆的手,将木棍随手扔进火堆,双手交叉颈后,也躺了下来:

“嘿!贝洛。”奈布叫着同乡人的名字,继续说着,“能活下去的,我们可是从小就被当成雇佣兵来培养的廓尔喀人,哪能那么容易就死。”

     他说完这话后,许久得不到同伴的回应,回头瞟了一眼,才发现他早就睡了,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能一起活到现在的同乡人仿佛帮奈布点燃了心中那个名为“我也能活下去”的火把,等到这场战争结束,拿到自己的雇佣金,就回到家里,给弟弟妹妹带好吃的,给父母缓解家里的生活压力,只要,能够活下去。

     但是活下去太难了,奈布所在的营队一早就将队伍分成了两组,一组在前面的战场上吸引敌方注意,另一组则前往战场侧翼的小镇中寻找电机,发出电报,向后方请求援助,奈布和贝洛又一次幸运的被分在一组,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伸出了受伤的手臂相互勾着比了一下,眼睛里同样闪烁着“活下去”的光芒,天微亮的时候,这支为数不多的队伍迅速地向位于战场侧翼的小镇移动,这所显然经受过炮火“关照”的小镇里面基本已经空无一人,奈布所在的小队迅速地向地图上标记的红圈移动,没有战场上敌军们的阻拦,当然这个小组很快就找到了电报机,奈布和同伴打了招呼之后就决定将这个小组再一次分开,一队守在屋外,一队进行电报机的使用,这种情况下显然是发电报的一队更安全,奈布很幸运的被小队长分到了这一边,两队分开进行各自的工作,电报机开始发出“滴滴滴滴”的声音,奈布抱着一把步枪守在一边。

一切都那么安静,显得如此的安全,当然,如果不出现那突如其来的几声枪响。

    

    “砰!”的几声枪响之后,这台电报机所在的地下室上方就传来了提提踏踏的脚步声,奈布和发电报的人比了个手势,缓缓的拿起了手中的步枪,在地下室被打开的一瞬间将枪对准了来人。

    “嘿!嘿!冷静!是我!”是贝洛。

“抱歉,我听见了枪声,还以为……”奈布放下枪的一瞬间就看见贝洛抬起手臂朝着发电报的人打了一枪。

“怎么……”回事?奈布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伤口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知道你肯定要问为什么。”贝洛顿了顿,笑了一下,接着说着,“奈布,你知道的吧,在这群人眼中,我们雇佣兵,一直就是被视为没有信仰,没有生存价值的家伙,因为我们只爱钱,收钱为人办事,而不是为国家。”

“所以呢?”奈布发出疑问,声线中带着颤抖和愤怒,不知道是为了好友的背叛,还是害怕枪的走火。

“对面给了我更好的条件。”贝洛说着,“更好的身份和权利,只有有了这个,才可以摆脱这样的现状,带着家人,一起活下来……所以……”

   奈布脑子中一瞬间就只能听见电报机“滴滴滴滴”的声音,甚至掩盖过了扳机快要被扣动的声音,但预料之中的枪声响起时,自己却没有倒地,反而是之前胜利者姿态的贝洛倒了下去,奈布看见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发出声音,他带着解脱的笑容死去了,杀了他的是之前正在发电报被他打中的英国的士兵,那名士兵还没有死。

   那名士兵撑着身子,将最后的信号发出去,就仿佛完成了最后一件使命一样倒了下去,奈布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去埋好贝洛的尸体,还是先离开这里,还是带着所有人的尸体一起回到阵营的后方,这场戏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像是一个丑角,经历了背叛,死亡,希望,然后退幕。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震惊于好友的背叛,他觉得他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不论是对于生命,还是对于金钱,或者是贝洛所说的权利。

奈布从这户家里找了一辆破车,将四处散落的士兵尸体捡回来,将贝洛的尸体也放上去,他拉着那辆载着他最后的光芒的车,踏上了回归营地的路程。

    

    而迄今为止,我已身如槁木,心如死灰。

评论(3)
热度(9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楼寒云 | Powered by LOFTER